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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節摘自:http://homepage.ntu.edu.tw/~duhbauruei/5rso/texts/1chim/te02/b10.htm
翻譯轉貼自:http://nchiou.pixnet.net/blog/post/21711619

 

此語出自《莊子.外篇.秋水第十七》,《秋水》篇中的這個故事描寫的是大上有大、小下有小、大小無極、無可自負的道理。

故事說:

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閒,不辨牛馬。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順流而東行,至於北海。東面 而視,不見水端。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嘆曰:「野語有之曰:『聞道百以為莫己若』者,我之謂也。且夫我嘗聞少仲尼之聞,而輕伯夷之義者,始吾 弗信。今我睹子之難窮也,吾非至於子之門,則殆矣!吾長見笑於大方之家。」

秋天來了,這是個下雨的季節,大大小小的河流都灌得滿滿的。那些大河,水勢盛大,河床擴展,兩岸相 望,連放牧的牲畜是牛是馬都分不清楚。看到這個景象,人稱河伯的河神得意極了,在他看來,天下最美、天下最富,非已莫屬。他順著水勢東流去,一直來到了北 海。再向東,啊!不得了了,那可真正是一望無際!到這個時候他才醒悟過來,望洋興嘆,自愧不如。於是向北海之神若說:「俗話說:『聽了一百次道理,就以為 天下再沒有聰明過自己的了。』這話正是在諷刺我這樣的人呀!過去聽說有人自以為超過了孔子的學問,蓋過了伯夷的德行,我不信。今天我信了,我就是如此狂妄 的人。要不是來到你的門前、看到了你的廣闊無邊,我會一直以為我是天下第一,那就會永遠遠貽笑大方了。」


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

北海若說:「對井底之蛙是無法描述海的博大的,這是因為它受到生活空間的局限;對夏天之蟲,是無法描述冰的寒冷的,這是因為它限於生命的短暫;對偏見之士是無法講述道的無窮的,這是因為他受到以往教養的薰陶。」

今爾出於崖涘,觀於大海,乃知爾醜,爾將可與語大理矣。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歸之,不知何時,止而不盈;尾閭洩之,不知何時已而不虛;春秋不變,水旱不知。此其過江河之流,不可為量數。

現在你從峽谷之中走了出來,看到了大海,這才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也正因為你有了這樣的經歷,所以可以 對你講講天下的大道理了。天下的水,沒有再比海大的了。萬條江河歸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止了,可是它從來沒有注滿過;海底縫隙向下漏,不知道什麼時候 才止息,可是它從來沒有空虛過。春秋四季不斷變化,可是它卻始終如一;天旱地澇無有止息,它卻感到事不關已。由此可見,它超過江河的水量,那是不可量度 的。

而吾未嘗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氣於陰陽,吾在於天地之閒,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見少,又奚以自多?計四海之在 天地之閒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澤乎?計中國之在海內,不似稊米之在太倉乎?號物之數謂之萬,人處一焉。人卒九州穀食之所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此其比萬 物也,不似豪末之在於馬體乎?五帝之所連,三王之所爭,仁人之所憂,任士之所勞,盡此矣。伯夷辭之以為名,仲尼語之以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爾向之自多於 水乎?」

即使這樣,我從來都沒有以此為大,而總是拿自己與天地相比,知道自己來於陰陽之氣。我處在天地之間, 那不就像是小石小木處在大山之中嗎?只覺得自己很小很小,又有什麼東西值得稱大呢?即使把四海連在一起,在天地之間,也只不過像是蟻穴處在大澤之中;看那 中國處在海內,不像是一顆米粒處在大倉之中嗎?天地之間的事物以萬為計,人不過是其中之一;人與九州相比,他只是生活在生長穀物、能通舟車的一個地方,如 果與萬物相比,不是像毫毛之末處在馬體之中嗎?五帝為之運籌、三王為之爭奪、仁人為之擔憂、志士為之操勞的,也不過就是點東西而已。伯夷因為放棄它而得到 賢士之名,孔子因為談論它而得到博聞之稱,人的這種自以為大不正像你剛才一樣嗎?

河伯曰:「然則吾大天地而小豪末,可乎?」

河伯說:「照這樣的道理來看,我以天地為大而以毫末為小,可以嗎?」

北海若曰:「否!夫物: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終始無故。是故大知觀於遠近,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無窮;證曏今故,故遙而不悶,掇而不跂,知時無止;察乎盈虛,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知分之無常也;明乎坦塗,故生而不說,死而不禍,知終始之不可故也。計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時,不若未生之時。以其至小,求窮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亂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觀之,又何以知豪末之足以定至細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窮至大之域?」

北海若說:「不可。環宇之內的事物,數量沒有窮盡,時間沒有終止,終始沒有緣故。所以大智大慧的人既 能看到遠又能看到近,因此,見到小的不以為小,見到大的也不以為大,因為他知道事物的大小是沒有窮盡的,大上還有在在,小下還有小;既能理解古又能理解 今,因此,長壽也不厭煩,短壽也不強求,因為他知道時間是沒有止境的,時前還有前,時後還有後;既能體察盈又能體察虧,因此得穫之時不歡喜,損失之時不憂 悲,因為他知道得失是沒有常規的。得也可能就是失,失也可能就是得;能明曉人生平坦的大道是什麼,因此獲生而不以為是福,死亡而不以為是禍,因為他知道終 始是沒有緣故的,禍也可能就是福,福也可能就是禍。照此看來,人們所知道的,還遠不如他所不知道的;人們出生之間,還不如未生之時。人們都在用最小的東西衡量最大的東西,因此越求越迷亂,甚至連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用極為有限的知識去探究沒有窮盡的境域,所以內心迷亂而必然不能有所得!)這樣看來,怎麼能知道毫末就是那最小的東西,天地就是那最大的東西呢?」

可以參見蘇格拉底的比喻,一個圓,裡面是已知,外面是無知,圓越大,接觸的無知越多。莊子的觀點是把圓縮回成一個點,點融於這個世界,在浮載沉,與有榮焉! --碧落羽仙

河伯本來自以為大,見到北海之後,才知道自己原來很渺小。不過他只知道自己與北海相比很渺小,只是由此改變了自滿自足的觀點,並沒有理解到大小無窮、任何東西都沒有資格自大的道理。這個道理是由北海若講出來的。

北海若首先講了自己之大,大到萬川歸之不見滿、底縫洩漏不見虛、旱澇無常它有常、四季變化終如一的程度。之後講大而不大的道理,那是因為還有比它更大的天地,還有產生出它的陰陽之氣。

天地雖大,但卻不是最大,因為環宇之內的事物是無有終窮的,大小都是相對而言的,大上有大無極限,小下有小無窮盡。正因為如此,所以,再大的東西也無可自大,再小的東西也無須自卑。這正是故事所要講的基本道理。

道理雖然如此,可是人卻不知,他們總以自己一孔之見為滿足,總以自己一見之得框萬物,結果就不能不產生混亂和迷惑。不僅產生混亂和迷惑,而且還以混亂為條理、以迷惑為清晰,正像河伯未出峽谷之時自以為大一樣。這就是講述這個故事的緣由和意義。 

 

《淮南子‧原道訓》「井蛙不可以語海,夏蟲不可以語冰,下士不可以語道,下士不離俗流,至道妙義,豈下士所能領略哉?」解釋為:「井魚不可以語大,拘於隘也;夏蟲不可以語寒,篤於時也。」換句話說,人們對事物整體的認識,往往受到所處時空的侷限;若仍然自以為是,則屬於妄自尊大之流、夜郎自大之輩,被稱之為井底之蛙、井魚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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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蟲不可語冰】

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驗,自己想出了一個自認為很不錯的點子或構思,說出來與身邊的人商議,結果不單被認為是不切實際、妙想天開,甚至更斷言是 「絕不可能」。於是,一盤冷水當頭倒下,滅卻了你的雄心壯志;很多機會也因此而白白流失,徒添惆悵。

 

這不禁令我想起在《莊子.逍遙遊》裡的一個故事:

據說 在北海有一隻大鵬鳥,牠的背部有幾千裡長,當牠振翅高飛時,翅膀就像是「垂天之雲」。當牠等待到海風一起,便會直衝上九萬裡的高空,飛往南海去。

但是蟬與 斑鳩卻譏笑這隻大鵬鳥:「我展翅而飛,若碰到榆樹和枋樹就停在樹上,若氣力不繼便落在地上,又何必一定要高飛九萬裡往南海去呢?」

莊子對牠們的回應是: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意謂智識淺薄的不能明白到智識廣博的,而壽命短促者亦不能瞭解到壽命綿長者。

 

這話怎麼說呢?莊子舉出例子說明:

朝菌見了 太陽就死,所以根本不知道一天有日夜交替。

蟬或春生夏死,或夏生秋死,所以亦不知一年有四季之分。

這是指一個人的識見、智慧會限制了他的眼界,即我們俗語 所說的「夏蟲不可以語冰」之謂也。

現實生活中,只有少數人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就是因為他們的志向與識見都比一般人遠大,並且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再加上恆心與毅力,最後才達至成功。

可是,大多數的人不是沒有志向、便是受到如蟬和斑鳩之流的左右,告訴他「這樣不可」、「那樣也不行」;或「這樣做太冒險 了」、「安份些吧」、「沒有可能成功的」。結果自己心志不堅,便只有悵然認命了!

我們固然應該接納別人的意見,但亦不應心存太多不必要的顧慮。何況智者千慮,亦必有一失。

若永遠只停留在「計劃」階段,而不付諸行動,到老也沒有達至成功的一天。這種人只能是「理論家」,而永不會是「實踐家」,更遑論有成就。

今天很多各行各業的翹楚,在開始的時候,都曾經被不少如蟬與斑鳩、甚至一些所謂的專家、權威的批評,或斷言其必敗。

假如他們當初都心不定、志不堅,則只能 徘徊於榆樹、枋樹與地面間的層次,而永遠無法如大鵬鳥般一飛衝天,得到輝煌的成就。


【文章摘自儒道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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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蟲不可以語冰
作者:楊芳
 

孔子的家鄉曲阜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天,孔子的弟子正在門外掃地,這時一個身穿綠衣裳的人走過來問他:「你是孔子的學生嗎?」孔子的弟子非常自豪的回答:「是呀,我就是孔子的學生!」

綠衣人接著說:「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請問一年有幾個季節?」

弟子說:「當然是四個季節了。」

綠衣人反問:「一年明明是三個季節,你怎麼能說是四個呢?看來你根本就沒讀到書!」

於是兩個人就此在門外爭論起來,可爭來爭去,也沒爭出任何結果,各自都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最後他們就約定去問大學聖孔子,並發下賭誓,如果孔子裁決一年是四個季節,綠衣人給孔子的學生磕三個響頭,如果裁決一年是三個季節,弟子就給綠衣人磕三個響頭。

孔子的學生心想沒文化還與 我爭等會看你怎樣給我叩頭。兩人剛要抬腳進去只見孔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在聖人面前各抒己見。

聽完兩人的述說後,孔子說:「一年確實是只有三個季節。」 弟子見老師這樣說感到非常納悶,但又不能當著綠衣人的面說什麼,只好無奈的給綠衣人磕了三個響頭。見孔子弟子磕完頭,綠衣人也就開心的走了。

孔子的弟子見綠衣人走了,便回身去問孔子,老師你明明在上課的時候告訴我們一年是四個季節,而且大自然也確實是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您怎麼對綠衣人說是三個季節呢?

孔子看了一眼弟子,笑了笑說:「你沒看到那人渾身是綠色嗎?其實他是一隻蚱螞,他是春天生,秋天死的,根本活不到冬天,也沒經歷過冬天,你說他怎麼能知道一年當中除了他所經歷的三季外,還有一個冬季呢?這樣你跟他能爭論出什麼結果?」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也很有哲理的故事,記得我當時聽完這個故事的時候非常感慨,孔夫子是何等聖人,然而他對待不正常的人也會說瞎話,其實這何嘗不是聰明之舉呢。

孔子對弟子說有三個季節,是因為他不想和那個說一年有三季的人浪費口舌,本來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就算和他說到天亮也無濟於事。

 

《論語》「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原先的理解是你知道什麼就說知道什麼,不知道的就應該承認不知道,但是聽完這個故事後,我對這句話也有另一個方面的理解,知道應該知道的,知道與不同道的人不爭執。說話也要看人看對象!與什麼人說什麼話,因為這是一種智慧,人不能圓滑,但要圓通。對於一些與你本身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話不投機的人、無道理可講的人,你和他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不是有話不投機半句多的說法嗎?

世相百態,人的性格也各種各樣,古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不同環境成長的人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不一樣。社會就像大染缸,紅橙黃綠藍錠紫各種顏色匯聚一起。對於生活中遇到不講理的人,講不清楚的事,與其面紅耳赤浪費口舌,還不如就此打住,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他堅持他的觀點就好了,不要去和他一般見識,爭論不休只能讓自己血壓升高、心跳加快,既影響身體又影響形象,一笑了之多好!即便輸了也不見得會損失什麼,贏了也沒有任何實質意義,贏得了一時的舒心,輸掉了一世的氣度和見識。

莊子有句話「夏蟲不可以語冰」,夏天的蟲子根本都不知道冰是什麼,你怎麼跟他解釋呢?諸位今後在生活中遇到不可理喻的人時不凡想想孔子的這個故事,這是個三季人,和他爭執什麼呢?您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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