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咒

陳頌平 

3月22日繽紛版登載劉篤平「遊俠杜心五補遺」一文，引起我的興趣，我想就我所知杜心五的奇事，再補充略述三事，以供國內武術界參考。 

大約1942年或1943年時，我在重慶任行政院參議兼中央雜誌審查委員會委員及國營中心印書局總經理。一日我在楊虎將軍宅聊天，正巧軍令部次長劉斐陪同杜老先生及孫女前來楊宅拜訪，這是我第一次與杜心五相識。 

午飯後，行政院院長孔祥熙官邸管家陳副官來到，告知前夜空襲警報，孔副院長下石階進防空洞時，因身體太胖不慎將腳跌傷，腫痛不已，醫藥無效不能到院辦公。當時劉斐即提議可請活神仙（劉稱杜為活神仙）前去按摩，必立即痊癒。杜只表示，不妨去看看。遂由陳副官陪同杜，楊及我二人前往探病。 

當我等三人到孔臥室中，杜老先生稱孔為「相國」。他說：「相國，你身繫國家安危，一切大計，要你煩神，菩薩會保佑你明天好的。」杜邊說邊掀起被單，用手摩捏孔紅腫疼痛的雙腳，大約有5分鐘，似乎經杜摩捏後，已感舒服。 

當我等3人告退時，杜又說：「相國，你放心，菩薩保佑你，明天一定可以辦公的。」翌日早晨，陳副官來告，孔副院長腳已消腫了，早晨到院辦公來了。 

第二件事也是我親眼所睹，那是抗戰在重慶時，日本人每有月光之夜，必定空襲，幾無例外。杜老先生雖武功高強，但是非常怕炸彈。 

那時重慶轟炸激烈，一般人多住鄉下。記得中秋節後，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我和杜心五、杜之孫女、楊虎、劉斐等人在洪門龍頭大哥楊慶山家躲空襲。鄉間無聊，劉斐和杜心五關係頗深，談話間，劉突然對杜心五下跪，苦苦哀求地說：「老祖宗，聽說你老人家可以把頭轉到後背上。今晚無事，又無外人，要求你老人家表演一下，以飽眼福。」苦求頗久，杜始應允。 

杜說，劉真頑皮淘氣，囑劉起立，答應表演。不過杜幽默地說：「腦殼不能轉動，如果頭轉到背後，人會死掉。我表演壁虎功，將雙腿糾纏數圈你看如何？」 

楊慶山的房屋頗為簡陋，牆壁不是磚造，而是以竹子編成，表面塗泥土，再刷白石灰。杜心五起身直立牆下，雙手下垂，將身搖動，身子直線如同壁虎一般爬上牆，頭已頂到屋樑。這種表演，不算驚奇，特別是杜一聲吼喝，雙腿互相絞起，居然圍了兩三圈（當時未注意計算圈數）。杜武功神奇，實在令人欽佩。 

另外一件事，根據楊虎將軍口述，想非虛語。在抗戰將興以前，宋哲元為華北政府委員會委員長。一日，宋哲元為母親祝壽，當時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公（介石）電囑楊虎代表前往祝壽。因為楊為最高統帥代表，宋在南海設宴招待。午餐之前，宋陪楊虎及杜心五往西山遊覽。迨至午餐時間將近，宋邀楊、杜同往午餐，杜表示遊行未盡，請宋楊先行，他隨後即到。當宋、楊在開道車領路之下，迅速抵達居仁堂，不料下車時，杜已在花園中採花矣。西山距離頗遠，楊驚問乘何車來，能以如此迅速？杜笑而不答。 

原載《慈利文史》第七輯.